谈仓央嘉措道歌隐意
梗概：《仓央嘉措道歌》不仅是西藏民间流传非常广泛的著作，而且对其不同的释义也较多。本文以仓央嘉措在世期间的历史背景为依据论释了《仓央嘉措道歌》是利用特殊的创作方法而作的诗词这一观点。
关键词：仓央嘉措道歌
隐意 拉藏汗
导言
道歌之云腾空升而泛起涟漪千层浪
深奥隐意如电而令无知愚昧者悚然
对着善于讹传情歌雷声而受宠孔雀
终现讲解道歌诗词之谜语的这一天
一、
意义
迄今为止出现了很多研究《仓央嘉措道歌》的不同民族的学者，他们发表了很多观点千差万别的作品，综合这些作品，大概形成了六种观点。本人初步分析这六种观点后对仓央嘉措的真实历史和其道歌做了研究，认为正当仓央嘉措情系西藏佛教和众生利益而行政时，奸官拉藏汗为了实现其统治西藏的政治阴谋，意识到必须破坏仓央嘉措与西藏人民之间骨肉般的关系，于是对仓央嘉措的业绩上施以无中生有的诬告陷害。之后有一部分人也跟着放弃了对西藏宗教和文化的廉耻之心，像无理瞎吠的狗，彼吠亦吠地学着别人人云亦云，施以反驳到至今。而且现在有一部分人的做法与拉藏汗的阴谋如出一辙，认为仓央嘉措是反佛教的“英雄活佛”、“进步人士”，以这样的阳奉阴违明褒暗贬骂其为藏民族、藏传佛教的败类和叛徒，还称从仓央嘉措的淫荡可以看出佛教上层人物的行为如何如何等等诸如此类不尊重民族宗教政策的“左倾”言论由于险恶居心促使，频频进行没有确凿证据的毒刺般的言论攻击，并想方设法使这种谬论继续存在下去。此般犹如给仓央嘉措大师供奉了牲畜和人血的祭品，诽谤和诬陷的帽子比文革期间所扣的还重。因此一部分人认为此道歌是本民族和宗教的耻辱，抑或对其持怀疑态度，有此道歌的作者并非仓央嘉措之说；也有部分人无据推断此道歌为门巴族文学，此类犹如假装威风的胆怯狐狸，却在用各种谬论浪费着纸墨。尤其是谈到道歌暗藏的隐意时，一部分人无视仓央嘉措道歌的喻体和隐体，进行随心所欲的解释等等在释义方面存在着诸多错误，因此本人奋笔写了《仓央嘉措道歌的隐意之镜》一方面是为了让迄今为止一直在研究《仓央嘉措道歌》的学者们写的相关论文得以取精去糟；另一方面是想以科学的态度和确凿的理论依据、以“平反翻案”的方式为《仓央嘉措道歌》进行“拨乱反正”。
二、
驳异议
我们研究一件作品时研究分析其背景和作者历史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弄清作品是运用了何种写作手法、写了什么内容也非常重要。正确分析研究《仓央嘉措道歌》最起码要对仓央嘉措的生平历史、当时的社会背景应有所了解，同时还要精通修辞学、隐喻、谜语等各种文学修辞手法。例如仅因七世班禅丹白尼玛所著《卡其教言》中因有“咱之语言――‘叩拜廓哒’”之句而让很多人错将整部作品当成伊斯兰宗教内容、错将作者当成穆斯林【译者注：廓哒，一词与藏区穆斯林常说的“廓哒格”谐音，亦与藏语舶来词“廓哒摩”（乔达摩）谐音】那么不用说对《仓央嘉措道歌》的各种见解观点定会如繁星一样。因此现代出现了很多对《仓央嘉措道歌》的研究者。本人认为不妥的观点有以下六种：
（一） 一部分人认为此道歌系门巴族之作而非藏族之作的狡辩自负之观点不妥。一是因为这部分人对“门巴”系藏族的一分支之新称谓这一渊源不够了解；二是读此道歌会明显感觉到此歌的节奏、韵律具有藏族民间歌曲的特色，比如藏北羌塘民歌：“用绿松石所做，大湖玛旁雍措。转此圣地之人，若是鄙人多好。”。藏族民间歌曲：“吉祥之地山里，丝旗风之装饰。白色旗锦漂亮，美如空中雄鹰。”、“纯田净土之地，水草自然丰美，水草丰或不丰，请问那些牛羊，牛羊如若肥壮，水草丰盛之标”等等枚不胜举，从中何有一个门巴文学之分？故此想告诫：不要因为不懂辽阔西藏高原上的民歌和谜语而坐井观天盲人摸象。总之，无论哪一个民族的文学作品，没有一个是脱离本民族的民歌和寓言故事之渊源的。
（二） 一部分人对圣人的礼义廉耻如同云消雾散的旱季，从各个方面用荆棘般无耻恶语将《仓央嘉措道歌》视为男女间的淫言秽语。因视道歌为言情之作而将其作者亦视为淫荡者，此观更为不妥。一个作者创作一部作品，此作者不一定非要是与此作品内容有关联的作者。【本文作者在西藏人民广播电台的讲座中补充道：若是这样，那么比如一个作者写了一篇英雄传记那这个作者也应该是一位英雄。另外将仓央嘉措说成是一个与女有染者的说法更是不妥：当时别说达赖、班禅，就是一般的普通喇嘛都不能如此乱来。自认定以后，这些喇嘛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有专人伺候穿衣、饮食，连衣服的穿着都有很多专人监督。尤其达赖班禅等喇嘛想去个什么地方都身不由己。仓央嘉措从15岁登基到25岁坐床执政10年期间，自己无权做主，权利都被拉藏汗和�运埂ど＝峒未胨�霸占，身沦上述两人的政治斗争的漩涡，始终受人监督。这样一个没有权利、年纪又轻、对行政事务不熟之人，想去个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尤其将仓央嘉措说成是一个淫棍嫖客、将拉萨周边的多处黄色房子说成是仓央嘉措宿姘密友之地、这些散布各处的秽语谣言只是追随附和奸官拉藏汗胡言乱语之举，并不与事实相符。西藏在很早的时候，如法王松赞干布等系列赞普及莲花生等萨、格、宁、嘎各派大师的行宫、修室、佛堂、密室都有用黄色涂料粉刷墙面的习俗。另外有效仿顺治帝给五世达赖喇嘛特别修建的黄寺而将达赖、班禅驻锡地的部分房子刷成黄色的习俗。特别是多次迎请过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的拉萨扎雪甲萨仓、江东仓、丹玛康斯等达赖喇嘛父母居所的亲室和同乡官宦的住处都有涂黄色涂料之俗。出生在四川理塘的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十世催陈嘉措的出生地故居直到1960年前都是黄颜色的。故认为那些无稽之谈者总以“拉萨的这些黄色房子就是仓央嘉措与密友姘居之地”这一拉萨部分群众中世代讹传的民间八卦传闻做为依据和佐证是完全有悖于科学的言论。这正如：近三百年来，任何佛经都未见记载的“蒙人牵象”【画名，译者注】如你还在信以为真般在西藏代代讹传为“三相护佑”【观世音、文殊、金刚手，译者注】的化身象征之画。【译者注：关于此画之论另见本文作者所著《初谈蒙人牵象之画并非三相护佑之象征》一文。】
另外上述这部分人因为不好全面解释《仓央嘉措道歌》所有的诗词，从而粗选其中六段余诗词，固执地以此论证“仓央嘉措有密交之女”之说，想方设法求证此说却论据无力。如对《仓央嘉措道歌》中：
“人家对我说的
心纯可以保证
小伙轻巧三步
飘进鸨女客栈”
这一首有这么一种解释：“从此首诗词可以知晓仓央嘉措的功绩受到了蒙藏很多民族的不忠和污蔑，人们如实的批评被他所接受，体现出他的本心之善”。这般释义连该诗词的用辞、段落断接都没有弄懂，这般释义是连昨生小孩都听不进去的狂言耀辞。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没弄懂“人家对我说的”这第一句的末词。其实这首诗的意思是：“人家对我这么说：可以担保仓央嘉措之本心是纯善的”以这样的表面赞美却暗骂他是喜欢找女人的人，更赤裸地讲就是：“小伙轻巧三步，却进鸨女客栈”――将其当成淫棍嫖客。说明白了就是拉藏汗等人为了政治阴谋的实现，以“鸨女”之说将这样一个淫棍的帽子正在扣向“我”的意思，而绝非“仓央嘉措自己愿意承认淫棍之罪名，接受人民的批判”之意。
还有《浅析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历史》一文中的：“白天仓央嘉措以学习修密者的身份自居，入夜后化名成‘唐桑旺布’，以不明显的方法潜入酒馆和拉萨市井中”这种不仅不懂诗词所表达的真意，而且自上而下出现了那么多不能按道歌中诗词的词意去鉴别察意的现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尤其“达赖受到蒙藏各族众多民众的各种不忠和污蔑”之说纯粹是歪曲历史之言，有悖于沈祖超（音）所著《清实录》中：“皇室受�运埂ど＝峒未胨�封达赖势力的影响较大，蒙藏广大人民心向达赖，即便将其当成假达赖，但因冠了达赖之名故蒙古人民非常爱戴，皇室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等等历史记载，故可鉴真伪，此处因恐篇幅变冗故辩之至此。
（三）还有一部分人因愚昧泯灭了自己的天性，将道歌的表意与社会、政治挂钩曰：仓央嘉措是一位进步者和一个反佛教的“英雄活佛”。曰从其不轨的淫荡行为便可以看出佛教高层人士的行为如何。这些随心所欲、主观臆断的言论充分暴露了对道歌背景和对仓央嘉措历史的毫无了解以及宣扬自己诋毁别人的思想。尤其这些如荆棘般恶毒的、违背民族宗教政策的、如诅咒般的言论与当时的拉藏汗又有何区别？总之上述这种论文充其量只能是小儿之舌战或狡辩而已。
（四）也有一部分人很是疼爱仓央嘉措的样子，看到诸如道歌中的：
在布达拉宫时
仁增仓央嘉措
在拉萨市井时
淫棍唐桑旺布
等等诗词时紧紧张张地连忙辩称此诗是其他人强加在仓央嘉措道歌里的。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此类诗词作者并非仓央嘉措，其实上述诗词与
“人家对我说的
心纯可以保证
小伙轻巧三步
飘进鸨女客栈“
所言之意没有区别。“在布达拉宫时，仁增仓央嘉措”实际上是说奸官拉藏汗等恶人在西藏人民面前对仓央嘉措尊称“桑瓦阿吉仁巴增巴”【持密宗之智者。译者注】，实际将他说成一个喜欢与女人姘居之人。“在拉萨市井时，淫棍唐桑旺布”中将仓央嘉措说成了一个淫棍渣子。与之关联的：
柔肤被窝里的
心肝多情之女
为骗小伙之财
是否狡猾做戏
中讲的是如同卖身女用以狡猾的甜言蜜语骗取年轻小伙的钱财一样拉藏汗等人为了夺取仓央嘉措的政教之权，用以将其说成淫棍的奸计。而绝非仓央嘉措自己称自己是一个有名的淫棍，也绝非是承认自己有去市井酒家客栈的行为。因此笔者不禁想说：那些不循词汇所必须遵循的语法、不依据叙述的先后顺序，打乱整诗而从中断章取义、不了解诗词修辞学中诸如谜语、隐喻、隐语手法而对此道歌不以辩证的看待和明智地分析鉴别的这种种可怜又可悲之举还是放弃为好！
（五） 一部分学者将《仓央嘉措道歌》中的百分之十与自己的主观意志结合后称道歌通篇表达了深刻的佛教思想。这种观点也觉得不妥：原因一是此论无视了诗歌的风格后解释诗歌、发表观点；二是此说论证无力；三是此论将古老的木刻版中一部分出处不详的民歌认定为仓央嘉措的道歌，并依此释义；四是对大部分难以解释的道歌诗词没有做释义。
（六） 还有一部分人将道歌称之为仓央嘉措的新意境，与道歌的词意韵味全然相反地做了解释，此处例举三首：
恒交你的心里
若无羞耻之感
戴之头顶松石
它又不会言语
这一首被解释成：你们如若不遵师嘱，不将祈祷上师本尊与积善修行并行，即便你的本质是乐空智慧法体之心，但它也不会开口说：“我是智慧法体”。还有：
所盖黑色图章
不会开口言语
廉和耻的印章
请盖各自心上
此首有：“即便黑白颠倒，各自的心无论如何也不能颠倒”的奇怪解释。另外：
粗壮蜀葵之花
若入供品之列
年轻蜜蜂我也
带入佛堂里吧
这首有：“现全境都有众生之需，定要行之各处，请上师三宝保佑协助‘四行’【四行为：水火土风。译者注】所铸之躯无碍而心想事成”等随心所欲的解释。认为此类不依据道歌的用辞和意境的解释，是西藏解文事业中一种非常过分过激的恶性解释法。
另外，对仓央嘉措的圆寂方面，有不同的很多观点，但本人觉得依据道歌中死亡临近之兆的第五十七首和预言的诗词四首可知仓央嘉措仅活了25岁；认为《秘史》系仓央嘉措的一些崇拜者为了洗清诸如社会上给仓央嘉措所扣的“淫棍”之帽等污蔑和诽谤的罪名，由圣人君子阿旺曲扎执笔所撰传记。理由是《秘史》中所提仓央嘉措之名与本名不一；从巴塘、理塘出发后不用经过芒康就到了青海嘎玛如，然后就到了拉萨，这些具有很多矛盾。欲知这方面的内容，请参阅其他论文。特别是对仓央嘉措随意蔑称为假达赖的做法非常不妥。一是除了仓央嘉措之外再没有一个所谓的“真达赖”的第六世；第二是因为认定仓央嘉措之时有�运埂ど＝峒未牒屠�藏汗、西藏政府尤其有中央皇家所派西藏的钦差江加霍拓铎等官员参加了在布达拉宫举行的登基典礼，并献上了无数无价之礼，认定他为无疑的达赖转世。
三、立己论
道歌，藏文为མགུར་གླུ་其中的第一个字མགུར་在藏文中有隐秘、密咒、含蓄之意，亦称道情；གླུ་即歌，乃表现市井百姓生活、男女爱情等等为内容的歌词。顾名思义，道歌即为将隐秘含蓄的内容用市井歌词的形式表现的一种文体。
《诗镜》曰：“为写某物而用与之相似的事物替而归含的方式描写叙述，这叫归叙之写法”；“将所隐之事物用修辞隐去叫谜语”。【译者：中国古代《书经》中也有：:“时日曷丧?予以汝偕亡。”用隐晦曲折的隐喻歌谣反对帝王的暴虐之文体。】仓央嘉措道歌系用《欲经》的技法和谜语的手法所写，其所隐之意为：
（一）是写给像慈母深爱病中之独子般自仓央嘉措年轻时就时刻教养他的恩师，是体现对恩师情感的情歌；
（二）是与恩师生离的心痛之声；
（三）是与西藏僧众别离的悲歌；
（四）是与造福佛众之两制地位的别离忧曲；
（五）是讽刺拉藏汗为首的霸毒恶官、腐败者、奸臣、拉藏汗的狗腿子等势不两立一方恶行的雷鸣闪电；
（六）是卷入尖锐紧张的�运埂ど＝峒未胗肜�藏汗之间政权纷争漩涡的沉落之声；
（七）是对“淫棍”的诬陷之帽无法容忍的怒吼风暴；
（八）是预知未来的预言之碑；
（九）是给智者们临终遗言的神音圣乐；
（十） 是将历史真相用隐语揭露的宝藏空行道歌。
总之道歌中的第六十三首：
鸟儿巧舌鹦鹉
请您闭上嘴吧
林中百灵大姐
只得改了妙音
中写出了道歌无法像鹦鹉那样如实表述，而只能像大姐或百灵鸟变化声音一样将本来要真实描绘的事情只能用隐语、谜语改变成另一种文体了。用此首道歌明证了道歌隐含的真实含义。
（一）隐含思念大师恩情的诗词有：第一、十七、十八、十九、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四十六首，共九首；
（二）隐含讽刺拉藏汗的诗词有十首：第八、十三、十四、十五、二十八、三十、四十一、四十三、四十七、四十八首；
（三）隐含讽刺拉藏汗的狗腿子们的诗词有：第十二、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三十、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五十五首，共十首；
（四）隐含仓央嘉措与他的大师间政教两种关系和业绩的诗词有六首：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四十九、五十二首。
（五）隐含失去政教两权的诗词有两首：第九和第三十一首；
（六）隐含抗议的诗词有三首：第七、十六、六十四首；
（七）隐含仓央嘉措被扣“淫棍”之诬陷黑帽的诗词有三首：第五十三、五十四、六十首；
（八）暗示道歌隐意的诗词有一首是第六十三首；
（九）隐含仓央嘉措与他的恩师生离的诗词有：第三、四、五、六、十一、五十五等六首；
（十）隐含对仓央嘉措忠诚者的诗词有一首是第五十首；
（十一）暗指仓央嘉措一方无任何强势的诗词有第二首；
（十二）隐含迫于拉藏汗的霸权，无人敢支持仓央嘉措所处境遇的诗词有：第十首；
（十三）隐含悔恨的诗词有：第二十、二十九、六十一、六十五等四首；
（十四）预言性的诗词有四首：第四十二、五十六、五十九、六十二首；
（十五）祈祷的诗词有：第四十四；
（十六）隐含仓央嘉措仅活二十五岁的临终预兆之诗词是第五十七首；
（十七）呼唤的诗词有：第四十五首；
（十八）尾声的诗词有：第五十八首。
（下期续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