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藏汉隐喻翻译
作者: 青海省人民政府少数民族语文翻译室 副译审 王海瑛
摘要:隐喻不仅是修辞手段,也是人类认知事物的一种基本方式,它与文化息息相关,而隐喻翻译则是两个认知领域的语义互动,是一切语言翻译的缩影,本文试从藏语隐喻的视角阐述隐喻的概念以及它和文化的关系,并根据具体情况,探讨了藏汉隐喻翻译的几种策略。
关键词:隐喻文化翻译
传统语言学认为隐喻只是一种语言的修辞手段,是语言的装饰,因此隐喻是修辞学、文学等研究的对象。藏族《诗镜》中把这种修辞手法叫形象化修辞(གཟུགས་ཅན),分为二十种,其中除喻词形象化(དཔེའི་གཟུགས་ཅན)可带喻翻译园地藏语文工作2011年第一期词外,其它都不带喻词。随着认知语言学的不断发展,隐喻作为人类的一种语言现象,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还是一种人类的认知现象,是认知活动的反映和手段之一,在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和把握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许多熟语(包括成语、谚语、格言、惯用语、歇后语等)、诗歌、甚至是篇章都可能充当隐喻,满足人们以某一领域的经验来看待或认识另一领域的需求。本文试从藏语的一些隐喻运用,探析藏汉民族隐喻的共性和差异,从而提出相应的翻译策略。
一、 隐喻的概念
从认知语言学和现代隐喻学的角度看,隐喻是用一种事物描写或替代另一种关联事物的思维,它以相似性为基础,通过联想的方式把表面上没有联系或无法感知的事物在认知领域里建立起两种概念之间的相互关联:用一个概念表达另一个概念。通常以已知喻未知,以简单喻复杂,以具体喻抽象,以通俗喻科学,使人得到深刻明确的理解。一般情况下,隐喻有三个不可缺少的要素:本体(被比的对象)、喻体(用来比作的对象)、喻义(联系本体和喻体的最突显的特征)。隐喻中的喻体一般是人们日常生活中能够直接体验到并熟知的事物,通常直接将本体说成喻体,把喻体的特征映射到本体上,以有形的、具体的、简单的、熟悉的概念认识无形的、抽象的、复杂的、不熟悉的概念,从而形成不同事物之间互相关联的认知方式。在隐喻结构中,两种通常看来毫无联系的事物被相提并论,是因为人们在认知领域对它们产生了相似联想,因而利用对两种事物感知的交融来解释、评价、表达他们对客观现实的真实感受和感情。如:བདེན་པ་མར་ཡིན་ཡང་མི་ཞུར།
རྫུན་མ་ལྕགས་ཡིན་ཡང་མཐིལ་རྟོལ།(真理即便是酥油也不会融化,谎言即便是铁器也会漏底。)在此例中,通过将两个事物并置,来暗示两种事物之间存在着事先未被注意到或未被发现的相似性,“真理和谎言”(本体)、“酥油和铁器”(喻体)互为参照,是两个不同的语义范畴。又如:དཀར་པོ་བཏབ་སར་དཀར་པོ་ཡོང་།
ནག་པོ་བཏབ་སར་ནག་པོ་ཡོང་།(种白之地长白,种黑之地长黑。)此例则是直接将本体说成喻体,是在彼事物的暗示之下,感知、体验、想象和理解此事物的语言、心理和文化行为,传达了新信息。就其实质而言,隐喻不仅是一种语言现象,而且是人类将其某一领域的经验用来说明或理解另一类领域经验的一种认知活动,并蕴涵着深层次的文化现象,植根于语言、思维和文化之中。
二、 隐喻与文化的关系
隐喻反映了人类认知的规律性,它在一定的文化中形成一致的、系统的整体,并在人们认识客观世界中起着重要和决定性的作用。不同文化中一事物或概念与另一事物或概念之间的联想意义和文化意象反映了不同的文化内涵,是文化的反映。而文化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在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中隐喻的普遍运用,一方面说明了隐喻认知的普遍性和不同民族对自然世界的认识和思维方式具有共性,认知间存在着同质性;另一方面由于受生活经历、地理环境、生活习俗、价值观念、宗教信仰等文化差异的影响和制约,不同民族的隐喻运用也存在着一定的文化异质性。藏民族以物设喻的文化取向,大量附着于神话、民歌、史诗、格言、谚语等文化典籍之中,并形成一种固有的审美属性,传承至今,许多已成为藏民族经典文化的一部分。如:འུ་ཐུག་ཁྱི་རྒན་གྱང་ལ་མཆོངས།(狗急跳墙);ལམ་རིང་གིས་རྟ་ཤེས་ལོ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从此例看,藏汉文化中的喻体形象及喻义是一致的,存在着认知共性。又如:རྒན་པོ་ཁ་དྲོ་དེ། མི་ཚེ་དར་དཀར་ཡུག་གཅིག་ཡིན་ལ།
ངན་ཅིའང་བཤད་རྒྱུ་མེད། (那老汉啊!一生清白,口碑不错。)就此例而言,汉民族从藏语隐喻དར་དཀར་ཡུག་གཅིག的表层意义和喻体形象则无法理解其深层内涵的文化意义,只有把它置于藏民族本身的尚白文化体系中才能真正理解其“清白”的文化意蕴。通过对藏语隐喻的分析,可以加深对藏民族生存环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文化心理、生活习俗、地理环境、审美取向等文化差异的认识,进而窥测到藏民族文化的堂奥。所以说藏语隐喻与其文化具有共生性、互依性和表里性。
三、 隐喻的翻译
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认知活动,而隐喻则是交际中重要的认知手段。英国语言学家、翻译家纽马克曾经说过:隐喻翻译是一切语言翻译的缩影,因为隐语翻译给译者呈现出多种选择方式,即要么传递其意义,要么重塑其形象,要么对其进行修改,要么对其意义和形象进行完美的结合,林林总总,而这一切又与语境因素、文化因素如此密不可分,与隐喻在文内重要性的联系就更不用说了。这说明隐喻是复杂的,语言翻译也是有规律的。表层上隐喻只是一种修辞手段,语言的装饰,深层上却涉及语言文化、社会心理等各方面,蕴涵了更深层次的文化意义。所以在藏语隐喻的翻译过程中,要想准确传递其内涵,就必须考虑认知因素,了解藏语的隐喻认知过程才能有效传递信息,完成翻译这一跨文化活动。藏汉隐喻翻译就是将藏文化中语言所表现的认知方式原封不动地用汉语传达到汉文化中去的过程,从而达到传播藏民族文化的目的,是藏汉两个认知领域的语义互动。但在实际翻译中,由于藏汉文化的共性和差异,往往会产生认知方式和语言形式相互统一或矛盾的情况:藏汉民族认知方式相同致使两种语言形式表达一致或基本一致;反之,藏汉民族认知方式不同,那么两种语言形式表达就不一致。因此,藏汉隐喻翻译要采用多元翻译策略兼容互补,才能有效传递文化信息。
(一) 保留喻体形象,直译
由于人类的思维共性,对客观世界的感知及社会经历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有着把一事物的特征映射到另一事物中去的共同的认知经验,加之藏汉民族之间互相交流和影响,对同一喻体形象的感知及审美体验相通时,就会产生相似的隐喻表达方式。当藏汉两个民族的隐喻认知方式相同,语言表达形式又保持一致或基本一致,也就是说藏汉两种文化都有相似的形象和联想意义时,一般宜于直译。这样既能保留喻体形象,又能完整地传达喻义,可谓形象有效地传递了信息。例如:
1、དཔེ་ཆོས་རིན་ཆེན་སྤུངས་པ་ལས།
ཚིག་གཅིག་པུ་ལ་ནན་ཏན་བྱས་ནས་དོན་ལ་ནན་ཏན་མི་བྱེད་ཙམ་ན། ཆོས་མང་པོ་བློ་ལ་ཟིན་ཀྱང་། ནེ་ཙོའི་ཁ་ཏོན་དུ་འགྲོ་གསུངས།
《喻法聚宝论》中说:只知其句不知其意,虽记了许多佛法,却成了鹦鹉学舌。
2、མི་དེ་གྱང་ཁའི་རྩྭ་རེད། རླུང་གང་ལ་གཡུགས་ན་གང་ལ་འཁོར།
那人就是棵墙头草,随风倒。
上述两个例句中,藏语隐喻ནེ་ཙོའི་ཁ་ཏོན།和གྱང་ཁའི་རྩྭ།的运用,汉民族也有相对等或相类似的形象表达法,涉及的语言因素和文化因素没有冲突且又一致,采用字面对等的直译方法即可。
(二) 保留喻体形象,隐喻明喻化
隐喻是不用比喻词的一种含蓄比较,它精炼婉转,能够强化语言的修辞效果。当藏汉两个民族的认知方式相同,语言形式基本一致,但本体和喻体之间的相似点不突出。或者由于民族习惯和民族特点,隐喻运用上藏语读者能领会其比喻关系,理解喻义,直译后汉语读者难以领会时,增加喻词作明喻化处理就很有必要,这样可以保持藏语形象生动的比喻、巧妙的手法和独特的民族风格,使隐喻明朗化,喻义理解清晰易懂。例如:
1、ནོར་མི་རྟག་རྩྭ་ཁའི་ཟིལ་པ་བྱ་བ་ཡིན་པས་ནོར་མེད་སྙམ་པ་མི་དགོས།
常说金钱乃无常之物,如草上露水,不用发愁无钱。
2、ཁ་བཤད་ཆུ་ཡི་ལྦུ་བ། ལག་ལེན་གསེར་གྱི་ཐིགས་པ།
空话像水泡,实践像金豆。
上述两个例句中,藏语隐喻རྩྭ་ཁའི་ཟིལ་པ།和ཆུ་ཡི་ལྦུ་བ་དང་གསེར་གྱི་ཐིགས་པ།之前都增译了明喻词语“如、像”,既保存了藏语的文化意蕴,也使隐喻更加形象明晰,汉语读者易于接受,便于领会。
(三) 保留喻体形象,直译和喻义相结合
隐喻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认知方式,是各民族生活经验、地理环境和传统习俗的智慧结晶,是文化的反映,最能反映文化的价值观,而文化影响着语言的表达,那么隐喻也就承载着不同民族的文化特性。如果藏语隐喻的喻体形象是汉语中不常用的,那么汉语读者就会感觉生疏,喻义理解上就可能误解或不可理解,产生文化空缺;如果藏汉隐喻都使用同一个喻体,但因喻体的取舍不一样,直译出来汉语读者难以接受、不易理解所比特点,或放弃藏语的喻体形象也不能令人满意时,就要尽量保留藏语的喻体形象和文化特性,译出字面意思,再点出隐含之义,使汉语读者理解喻义,也就是采用直译喻体后再加喻义的翻译补偿策略帮助汉语读者接受藏语的喻体形象,消除突兀感,达到与藏语一样的效果。这样既体现了藏语的风格和韵味,汉语读者也能够完全接受。例如:
1、ཁྱོད་ཀྱིས་ཁས་བླངས་ནས་བསྒྲུབ་ཐུབ་བམ།
མདའ་ཤེས་ནས་གཞུ་ཉོས་པ་ཡིན། རྩེད་མོ་རྩེ་རྩེ་མིན་ནོ།
能完成你许诺的事吗?会箭买弓,应该满有把握,不可当作儿戏。
2、བྱིས་པ་རང་ཉིད་ཀྱིས་དགའ་བོ་གང་བྱེད་པ་ལྟར་སློབ་གསོ་གཏོང་བ་ལས།
ར་དགའ་བ་རྫ་རི་དང་ལུག་དགའ་བ་སྤང་རི་ཞེས་པའི་གཏམ་དཔེ་ལྟར་བཙན་ཐབས་ཀྱིས་གཞན་མིན་སློབ་སྦྱོང་བྱེད་དུ་འཇུག་མི་རུང་།
要根据孩子的爱好进行教育,正如谚语所说的“山羊喜欢岩山,绵羊喜欢草山”,人各有志,不能强人所难。
上述两个例句中,藏语隐喻མདའ་ཤེས་གཞུ་ཉོས།和ར་དགའ་བ་རྫ་རི་དང་ལུག་དགའ་བ་སྤང་རི།所传达的内涵汉语读者不能感知或体验,更不能与藏语读者一样产生相似的联想,喻义当然也不可理解。如果译者不作适当地补偿,留给汉语读者的往往是莫名其妙的意义空缺和难以理解的语义疑团,那么在直译藏语语言形式的同时,再点明“满有把握”和“人各有志”的喻义,这样既能让汉语读者一睹藏语语言之特征,又能带来具体形象的新鲜感。不仅恰当地表达了藏语隐喻的全部文化信息,而且还能丰富汉语的语言,增强表达效果。
(四) 喻体形象代换,去异求同
隐喻是人类共有的财富,客观自然规律也具有相对统一性,不同文化的民族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当然也有相似的认知经验。由于不同民族的地理位置、生存环境、传统习俗不同,致使人们对周围同一事物的认知方式和认知角度产生差异,而一定的认知内容和方式又制约着语言的表达形式,所以就会产生隐喻形式各异而喻义相似的现象,即喻体不同,喻义相同的异形同义隐喻。若藏语的民族色彩较浓,喻体形象的存在不利于理解,就不能把藏语中的认知方式及喻体原封不动地移到汉语中。为了使汉语通畅易懂,就必须以汉语文化的认知方式来替代藏语文化中的认知方式,舍弃形象的一致,用代换藏语形象来保全其特殊涵义和修辞效果,也就是说翻译时用汉语读者易于接受并能引起同样联想的喻体代替藏语中的喻体,避免生硬拗口的藏语语言和似是而非的翻译,谋求与藏语喻义的相等,使汉语读者能欣赏和把握藏语的意义,并保证汉语语言的流畅性和可读性。例如:
1、སྤྱི་ཚོགས་ཪྙིང་བར་རྒན་པོ་དེ་དཔོན་ཚང་གི་རྟ་འདོགས་ཁྱི་གསོ་ཞིག་རེད།
在旧社会那老汉是官邸牵马拽镫(拴马喂狗)的。
2、ལོག་སྤྱོད་ཅན་ཉུང་ཉུང་ཞིག་གིས་སྤྱི་ཚོགས་རིང་ལུགས་ཀྱི་ལམ་ལུགས་ལ་ངོ་ཡ་བྱས་ཀྱང་།
ར་མ་འཕག་ནས་ཀ་མི་ཟློག རི་རབ་སྒུལ་བའི་འགུལ་ཤིང་རེད། རྒྱ་མཚོ་དཀྲུག་གི་ཐུར་མ་རེད།
虽然极少数反动分子对抗社会主义制度,但小泥鳅掀不起大浪(山羊再跳也撞不倒柱子),犹如撼动须弥山、搅拌大海的小棍儿。
上述两个例句中,藏语隐喻རྟ་འདོགས་ཁྱི་གསོ།和ར་མ་འཕག་ནས་ཀ་མི་ཟློག的语言形象风趣,喻义深刻,反映了藏民族的生活习俗和文化特点,如果直译,不熟悉藏民族生活的汉语读者不一定产生一致的联想,更体会不到藏语的美感。然而经过喻体转换,其喻体形象和喻义在汉语中活灵活现地呈现出来,使汉语读者和藏语读者一样获得相同或相似的感受和喻义,可谓形神兼备。在藏汉语言中喻体不同,喻义一致的比喻比比皆是,真可谓曲尽其妙,异曲同工。如:རྟ་གཅིག་ཡོད་ན་སྒ་གཅིག་དགོས།和一个萝卜一个坑;ཤྭ་རྔ་བསྟན་ནས་བོང་ཤ་བཙོང་།和挂羊头,卖狗肉;འཆི་ཁ་མ་ཎི་ཚ་འདོན།和临时抱佛脚等等。
这种处理方法是抓住内容和喻义,牺牲藏语形象,结合上下文比较灵活的一种译法。它少有翻译痕迹,汉语读者容易接受,但失去了藏语独特的民族风格和地方色彩,不利于汉语吸收消化藏语的新因素,也不利于民族间文化的兼容并蓄。
(五) 舍弃喻体形象,只译喻义
隐喻具有深厚的民族文化内涵,它的运用是在民族文化环境和背景中进行的,所以语言材料必然会受到语用环境的影响,具有民族文化的涵义,是民族文化的一面镜子。由于文化的差异,在认知客观世界的过程中不同文化人们的实践活动千差万别,有着不同的经验和感受,选用不同的喻体与该民族文化传统息息相关,因此隐喻形成和理解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社会文化的影响和制约。有时同一个喻体形象在藏语和汉语语言中会引起不同的联想,而且同一事物、思想又可以用不同的表达方式,用不同的事物设喻。如果隐喻的喻体形象既无法保留,又难以取代,那只好做淡化处理,将喻体形象略而不译,用非形象性语言把藏语信息表达出来,也就是阐释藏语隐喻的喻义。例如:
1、བློ་མཐུན་དེ་བརྐྱངས་ན་མདའ་ཉན།
བཀུག་ན་གཞུ་ཉན། དགེ་སྡུག་ཉེན་གསུམ་གང་ལ་ཐུག་ཀྱང་ཚུལ་དང་བསྟུན་ནས་གསར་བརྗེའི་བྱ་བ་མཆོག་ཏུ་སྒྲུབ་པ་ཞིག་གོ།
该同志能曲能伸,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能正确对待,搞好革命工作。
2、རྒྱ་ཡིག་བོད་ཡིག་ཏུ་བསྒྱུར་ན་བོང་ལྟོ་སྲ་བསྲེ།
རྡོ་ཆག་བཙན་སྒྲིག་བྱས་ནས་བོད་སྐད་ཀྱི་ཁྱད་ཆོས་དོར་ན། བརྗོད་མི་བདེ་ཞིང་གོ་དཀའ་བར་འགྱུར་འགྲོ།
汉文译为藏文,如果生搬硬套,舍弃藏语的特点,就会艰涩难懂。
上述两个例句中,藏语隐喻བརྐྱངས་ན་མདའ་ཉན། བཀུག་ན་གཞུ་ཉན།和བོང་ལྟོ་སྲ་བསྲེ། རྡོ་ཆག་བཙན་སྒྲིག的喻体形象在文中并无实际重要意义,如果按字面直译,汉语读者会不知所云,这些具有民族文化特点的形象化词语在汉语中没有引起相同联想意义的形象词语代换,那就只好撇开藏语词语,舍弃形象,从汉语中选取与藏语语用意义相同的表达方式,力求意义上的对等,使汉语读者更透彻地领会藏语的社会文化意义。这样藏汉的语用效果可保持一致,但流失了藏语的美学价值,削弱了感染力。
在藏汉两种语言中,有些隐喻用同一个事物作喻体,可是因为不同的价值标准和审美取向,藏汉民族对其有着不同的心理和情感反应,因而其隐喻联想意义大相径庭,翻译时绝不能望文生义,应撇开字面形象,准确地传达出原语的真实文化意蕴。如:སྔར་ཞིང་བྲན་བདག་པོས་བརྒྱུན་དུ་བ་ཉལ་འཛོ་གྲོད་ཀྱི་འཚོ་བ་སྐྱེལ་བ།(从前农奴主的日常生活卧食如牛。)“牛”在汉民族文化中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形象的象征,与藏语བ་ཉལ་མཛོ་གྲོད།的意义相背,因此应舍弃原语的喻体形象,求得喻义等值,不如改译为“从前农奴主日常过着好吃懒做、不劳而获的生活”较为妥帖。
总之,要将带有浓厚民族色彩,引起不同联想意义的隐喻贴切形象地翻译出来绝非易事,它不是简单的由藏语到汉语的生搬硬套。译者必须充分考虑藏汉隐喻背后的认知心理、社会文化等一系列认知因素,洞悉藏汉民族的文化特征和文化差异,根据具体语境中汉语读者的接受能力,采用多元互补的翻译策略,在准确传达信息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持藏语的民族特色,从而达到藏汉民族文化交流的目的。
参考文献:
[1]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2]束定芳.隐喻学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3]马进武.藏语成语集[M].西宁:青海民族出版社.1985.
来源:《藏语文工作》2011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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